【良堂】教（六）
自闭（bushi）小少爷良×教书先生堂
强迫症使我又发了个完整版的
如果条件允许今晚还有个（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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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就在孟鹤堂在小巷子转悠，又碰上李老爷的空挡，秦霄贤早早从偏门进宅院去了，一进了最里头那一进院子，便急匆匆往周九良的屋子里跑。周九良这会儿正焦急地在自己屋里转来转去，一看秦霄贤嘴里喊着少爷少爷跑进屋来，可算是松了口气。
周九良上去一把抓住秦霄贤的细胳膊急切地问他怎么样；秦霄贤气儿还没喘匀，连忙先挣开周九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，这才反问周九良道：“什么怎么样？”
“还用问吗？”周九良着急：“就......让你办的事！那位先生可说什么了？”
秦霄贤思索一番，把与孟先生一同睡了一晚的事略去，其余的自昨儿晌午离开宅院，再到跟孟先生一家吃饭的事都跟周九良说了。
“孟哥人好着呢，根本不计较这。”秦霄贤又倒了杯水灌下去：“刚才还是孟哥送我回来的呢！”
“一晚上没见，称呼都变了啊！”周九良斜了秦霄贤一眼作势要薅他头发：“这么点事，你能办得一晚上都回不来，你知不知道我昨晚用了多大劲才骗过我妈！”
可拉倒吧！秦霄贤心里憋屈却不敢说，平常又不是没在外面过过夜，也没见您对我这么上心啊！
“你刚刚说，孟先生送你回来的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就那么回事呗，孟先生怕我一人不安全，特地骑快马送我回来的！”秦霄贤眼里放光：“少爷，我这可是头一次上马！”
周九良说他一句没见识，突然又问秦霄贤孟先生走远了没有。
秦霄贤一愣：“怕是已经要出城了吧，毕竟孟哥......孟先生是骑快马来着，只是小巷子太多，绕出去可能得费些时间。”
“那可是巧了。”周九良写着大人的样子皱着眉头：“妈妈昨晚答应我，说今天把孟先生请回来，算时间丫头姐也该出门了，这要是碰见还好，若是碰不见......”
秦霄贤眼睛瞪得老大，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周九良来来回回看了一遍，直盯得周九良身上起鸡皮疙瘩。
“少爷啊少爷，您这次是怎么了？自从您遇见孟先生，又是让我跑腿道歉，又是埋怨我办事慢，这会儿怎么还......要让人家回来了？”
周九良心里也想不明白，他向来怕生，见着外人至少得熟络大半年才敢跟人家正常交谈；但自从昨日见着孟先生，自己便不由自主地想与他亲近，仿佛二人已然相识多年一般；昨晚与爹妈说出要请孟先生回来教书的话时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，自己的心从孟先生离开后就没有平静过。这种感觉对一个十岁又怕生的小孩子来说很恐惧，却也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往，渴望再见孟先生一面，或许再见过孟先生，才能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心绪不定吧。
周九良突然拉过秦霄贤的手：“走，你跟孟先生走得哪条路？咱俩追他去！”
秦霄贤大吃一惊，赶忙拒绝：“不行不行！少爷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，没有老爷夫人陪着，您出家门走不到一会儿就又是出汗又是心慌的，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，我可担待不起！”
周九良才不管那么多，这位小少爷现在一门心思就扑在孟先生身上，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耽误，说话间就拉着秦霄贤往外走，完全不顾秦霄贤哀嚎。
“少爷！您听我一句吧少爷！这孟先生来家里是迟早的事，您干嘛非得急于这一时啊？”
“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。”周九良手劲大得很，若是他不想，同龄人被他抓住了手腕，不费点功夫可挣脱不开。
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，躲着家丁过了几道门，到了最外头的偏门时――两个人可不敢走正门――突然一声巨响传来，有人从外面将那堆在门前的石堆给撞开了。
那处偏门比方才秦霄贤进来的那地方还要偏僻点，平常根本不会有门房看守。最开始周九良和秦霄贤来这里玩，只是发现了乱石堆后头的一小块开口，两个人便没事来这里扣着玩，不想那一处墙土本就不牢靠，两个小孩不知道刚好碰到了哪里，那地方便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；秦霄贤从那里出去，只拐了两个弯道便发现就到了集市上；两个小孩兴奋得不行，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“秘密通道”，从那之后，秦霄贤每每偷跑出宅院帮小少爷办些不能让老爷夫人知道的事，都会从这个地方出去。一来二去，这一个小地方就成了只有两个人的“秘密基地”。
那小洞平时里面就用碎石堆挡起来，外面则有一堆干草垛挡着，刚刚好里外都不容易被人发现。但此时那碎石堆轰一声叫人给推了开来，从那洞中一下闯进来一个人。
这人不是别人，正是刚才孟鹤堂救下的那个少年，但周九良和秦霄贤都没有见过那人，那少年又如此突然撞进来，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。
“什么人？”秦霄贤虽然心里也害怕，但还是赶紧把周九良护在身后道：“少爷你先回去！快！”
周九良则是一下没缓过神，直接愣在了原地；他死死抓着秦霄贤的衣服不肯放手，眼神哪还晓得该往哪里放，眼珠慌乱地转了一圈后竟落在了那闯入的少年身上：那少年浑身沾满了污泥血迹，脸上更甚，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；方才这少年一头撞进院子里来，想必是用了不少力气，额头瞬间被涌出的鲜血染红，让两个孩子看在眼里，不由觉得胆战心惊。
周九良和秦霄贤愣在原地不知所措，一时连跑也忘了跑；再看那少年，在乱石堆里挣扎了两下想要站起身，却发现自己根本再没有多余的力气，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。
秦霄贤见那人不动弹后松了口气，却也后知后觉想到这人该不是死了吧？他推推一直护在身后的周九良道：“少爷，咱们快回去吧？去找老爷夫人来处理这人。”
周九良这时已缓过神来，深吸一口气又看着那少年道：“旋儿你看，他还有气呐。”
秦霄贤又大着胆子一看那人道：“那您想怎么办？”
“咱们去找我妈，让我妈找大夫来医他！”
周九良知道凭他和秦霄贤二人根本处理不了这种事，便跟秦霄贤一块去找周夫人去。秦霄贤向来拗不过他家小少爷，也只知道按照少爷说得去做；只是两人没想过，这人突然闯进宅院来，让周老爷周夫人知道，怎会只是单纯地想找人来医治？怕是会多加思考些别的再做打算吧。
再说孟鹤堂这边，与那李老爷前后脚进了周宅的大门。他跟丫头走在后面，听着李老爷絮絮叨叨跟旁边的丫鬟们夸赞着周宅的大气、漂亮。刚才在门口发生那事孟鹤堂还心有余悸，担心李老爷等下会在周老爷面前告上一状；旁边的丫头似是看出了孟鹤堂的担忧，压低声音与孟鹤堂道：“孟先生不必担心，我方才在门里听了一会儿，知道了是什么事；您放心吧，这个李老爷，平时就会仗势欺人，他哪有什么传家宝贝？怕又是家里下人得罪他，给人家按罪名呢！他和我们家老爷有生意上的往来，老爷虽瞧不起他，但也不可能与他全无来往，也就是能躲则躲；好在呀，这人还算识趣，不敢惹我们家老爷，所以您放心，等会儿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！”
孟鹤堂心下感激，脸上便是藏不住的笑意：“姑娘，真是多谢你了！我这人总是不经意就惹下些麻烦，今天要不是你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孟鹤堂这人本就生的好看，这又是毫无保留的一个笑容，看得丫头心脏通通直跳，她连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，到他们一行人到达前厅之前，只是一直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看。
到了前厅，周老爷周夫人刚好一起从里屋走出来，李老爷一看到周老爷，哪还有刚才在门口那气焰嚣张的模样？直接与周老爷叫着老弟老弟便寒暄起来。周夫人这边则是一眼就瞧见了孟鹤堂，她低声跟周老爷说了两句，又跟李老爷问了句好，便笑着拉了孟鹤堂往后头去了。
两人坐定后皆有些拘束，孟鹤堂更是觉得坐立不安。他是意外周夫人还肯叫人去请他来的，那日周夫人嘴上说着客套话，心里想必还是对自己有所不满的，怎么前后还不到一天，就又答应下来了？
周夫人叫丫头去给孟先生备些好茶，暗自盘算着该怎么跟孟先生解释清楚，思来想去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――您想啊，这位先生萍水相逢便肯出手相救，一开始也是自个儿主动请的人家，却不想因着自己的担忧来回折腾了几天，还是没给先生一个准信儿，要放别家的年轻小伙子身上，怕是早就骂上了――只想得亏这位先生脾性好，这样来回请人家也没有半点抱怨，反倒弄得周夫人心生愧疚。
两人各怀心事坐在偏房里，相对无言，竟有些尴尬；丫头端着茶水进来看看二人，不由“噗嗤”一下笑出声来。
“二位这是做什么呢？再过一会儿呀，怕是午膳都吃不上喽！”
“没大没小，快去给先生倒茶！”
周夫人面上一红，作势抬手要打丫头，丫头放下茶水捂着嘴笑着躲过去，倒上两杯茶，先给周夫人才将另一杯给孟鹤堂送过去。
“孟先生莫怪，我家丫头让我宠坏了，平时说话没大没小的。”
“夫人温和，下人都敬您爱您呢。”
“哪有什么温和？不瞒您说，孟先生，我也是个直性子的人，想到什么就说，就去做了，但难免出些差错；这不，您就我这老骨头一命，我还没好好感谢您一番，反倒先让您跑来跑去，当真是觉着过意不去啊！”
孟鹤堂听罢心下了然：“夫人千万别这么说，我与夫人、小少爷也是投缘，夫人留下我就是信得过我，我自然也会好好教导小少爷，只是......”孟鹤堂略一停顿又继续说道：“只是夫人既然确定要我来做少爷的教书先生，那么我希望夫人能够理解我的授课方式，也希望夫人在我授课期间不要过多干预，孟某在此先谢谢夫人了！”
周夫人心道：之前与孟先生聊过，这位孟先生确实谈吐不凡，他家中还有人留过洋，想来确实有些东西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。但现在时局动荡，自己并不是希望儿子能够考取功名，只希望将来能在这看似有所改变的世界上好好的生活下去，将来的一切都还未知，如果儿子能接收到来自与他同龄的人的知识，自己也不担心儿子的将来了。
两人正谈笑着，屋外急匆匆跑进来两个人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周九良和秦霄贤。两个孩子皆是有些惊慌失措，周九良更是看见母亲便直接扑倒她怀里，正欲说什么便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孟鹤堂。
周九良直觉得自己脸上快速发起烫来，眼神则是一下不错地看着孟鹤堂；孟鹤堂也是看着周小少爷，向他露出一个微笑。
“你们两个小冒失鬼，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？”周夫人的话将周九良从恍惚中拉出来，不等周九良说话，秦霄贤先着急地对周夫人道：“夫人您去看看吧！刚有人突然闯院里来了！”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tbc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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